他被《四小天鹅》挫败了

赵伊阳
　　从幼儿园起我们就是邻居，他住四楼，我住三楼。现在我们是学友，我在五年级二班，他在一班。我们同在学校乐队，他偏胖，吹萨克斯。我偏瘦，吹单簧管。他的名字叫小刚，我们都喜欢音乐。

　　他对钢琴是着迷的。初学钢琴那会儿，遇到朗朗上口的曲子，走路时听到他嘴里在哼唧，坐公交车回家时，看到他双手不由自主地在椅背上盲弹。我俩见面时，总爱絮絮叨叨他新学的曲子。显然，他特别偏爱节奏感强的《印第安鼓》《中国大戏院》等曲目。

　　可学琴不能总是弹奏这类曲子，一天，他沮丧着来找我：“老师说我弹的天鹅像没长翅膀的笨熊，走路突突，叫声嗷嗷。更奇怪的是，老师还一直看着我，好像我就是那只笨熊一样……，第三行我弹了十遍也没过关……我不想去上课了，真的，无聊的天鹅，老师她见过吗？老师还问我看过芭蕾舞表演没有？那就是瘦猴子跳舞，有啥稀罕人的……”

　　等他诉完苦，我安慰道：“估计女老师都喜欢芭蕾舞吧，我们男孩子不喜欢很正常的。我也是个芭蕾盲，我喜欢看《臭狗熊》，它可比芭蕾舞好看几十倍。”

　　我学着熊二的模样接着说：“熊大，快给俺拿点蜂蜜来，我饿了。”等他脸上露出笑容，我商量他：“我陪你回家再练练吧。”

　　琴声响起，确实没有天鹅轻盈、柔美的画面感。

　　我在一旁建议道：

　　“手腕在提起的时候柔和一些，触健再轻点儿。”

　　“天鹅喜欢一条腿站立，爪子在水里轻轻抬起又落下，白天鹅像天边的白云飘来飘去……”

　　反复练了三四次，效果不佳。

　　稍作休息后，他继续弹，可没等弹完第一篇章，竟大发脾气，眼泪哗哗地嚷嚷着：“不弹了，不弹了，再也不弹这个破钢琴了，钢琴就是个讨厌鬼！”随即又提高嗓门吼起来：“叫你说我弹得像笨熊，我踩，我踩！”他踩了还不过瘾，直接将曲谱丢进垃圾桶里，趴在钢琴上哇哇大哭起来。本来就胖胖的他，急得已经满头大汗，眼珠也气得通通红。

　　罢了，我替他掀起琴盖，刚弹了几句，还是没太有进步，这时，他突然一把抓起谱子，气呼呼地全都扔到了窗外。我瞪大了双眼，看着飘落的谱子，等回过神来，赶紧夺门而出，生怕被楼下捡垃圾的爷爷给拾走了。等我把《四小天鹅》捡回来时，他还木愣愣地站在窗边。

　　“到我家去看电视吧，看看那些瘦猴跳的笨熊舞。看看那一片黑压压的黑天鹅刚出场，是不是都能